第九十五章無商不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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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好的人參才賣十兩銀子一株，真是虧死人。
可是有什麽法子呢？當時是形勢比人強，人也不得不低頭。
那時她破衣爛衫，進來都沒有人搭理，今天她身著淡紫色的棉衣——照樣沒人理她。
在這鎮上，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出現個把真正的達官貴人都不稀奇，何況只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鎮民？
她丁心顏的穿著只不過從一個普通村民升級為一個普通鎮民罷了，一樣沒什麽了不起。
如果說上次她收獲的是訝異和鄙視的目光，那這次收獲的就是“視如無物”的目光了。
不過上次那個四掌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胖的掌櫃，嘴唇上方胡子微微翹起，顯得既刁鉆又圓滑。
買藥的人都很安靜，默默地排隊、稱藥、走人。
丁心顏在旁邊瞟了幾眼，這才註意到，他們的單方裏面都有某種名貴藥材，看他們的衣著，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是什麽貧寒人家。
她背著藥簍，也不排隊，徑直來到藥櫃前，問那個胖掌櫃：“先生你好，請問崔副幫主在嗎？”
那胖掌櫃正招待一個穿金戴銀、滿頭首飾的胖婦人，手裏的戥子裏還盛著些黃精呢，一聽丁心顏說的話，驚得黃精差點灑了一地。
他喊了一個夥計過來招呼那婦人，連忙走到丁心顏面前：“小姑娘，在下是這個藥廬的大掌櫃，請問你找我們副幫主有什麽事？”
他的語氣十分客氣，又帶著懷疑的意思。
要說一個普通村姑或者鎮民能認識他們副幫主，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對方確實是普通人的形象，談起副幫主的時候語氣和表情卻又如此鎮定，給人一種十分矛盾的感覺。
大掌櫃猛地想起了一個人。
這個人，老四曾跟他提起過，普通村姑打扮，渾身破破爛爛，卻出口成章，又拿出了他所見過的最大的人參，正是因為這兩株人參，副幫主才趕去丁家村北山山谷，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一步，取走了赤色毒蟾。
而這個先行一步、拿走赤色毒蟾的人，也是一個村姑。
前一陣子在丁家村削掉、扭斷副幫主護衛手指的人，還是一個村姑。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救了阿慶、放走王縣令的人，也是同一個村姑。只因這件事他的副幫主並沒有告訴他。
這個村姑，雖然崔副幫主恨她恨得提起來就咬牙切齒，但是卻叮囑他，如果遇到有這樣一個村姑來賣藥，一定要好好招待穩住對方，一邊通知他；尤其如果對方拿來了赤色毒蟾的蟾酥，一定要快快稟告，將它買下。
只是崔北海半個月前就出了遠門，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恰逢這時丁心顏聞言一笑：“我來賣藥。”她見大掌櫃眉目之間有點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道，莫非崔北海不在這裏嗎？
如果他不在這裏，也就能解釋為了他這十天半個月以來，都沒有去丁家村找她了。
大掌櫃慌忙道：“那還請姑娘到後堂一敘，小李，你帶姑娘進去，我馬上來。”
丁心顏知道他要去通知崔北海了，就跟著小李進去，一會兒有人端來了茶水和點心，又過了一會兒，大掌櫃終於來了。
大掌櫃拱手道：“姑娘你好！在下來遲了。”
這本來只是一句客氣話，丁心顏卻道：“大掌櫃，你確實來得晚了些，是不是去通知崔副幫主了？”
大掌櫃楞了一下，心想這姑娘說話為何如此夾生？道：“姑娘說笑了，既然姑娘求見我們副幫主，我豈有不去通知的道理。”
丁心顏抿了一口茶水，悠悠地道：“我猜，此刻崔副幫主一定不在這裏吧？”
大掌櫃聽她這麽說，只好道：“崔副幫主確實不在這裏，姑娘若是有什麽藥品要賣，賣給在下也是一樣的。”
他一雙眼賊溜溜，不停地在丁心顏背後的藥簍裏打轉，心道：難道那麽重要的東西竟會隨隨便便放在一個敞口的藥簍裏？
丁心顏拿起藥簍道：“我這也沒有什麽特別稀奇的藥品，還請大掌櫃不要嫌棄。”
她打開大白布包，露出裏頭的白花蛇：“大掌櫃你看看，這裏面有足足一百條白花蛇，能賣多少錢？”
大掌櫃露出些微驚訝的神色：“這些確實不是最好的藥品，但也是非常珍貴的了，是從北山山谷抓來的嗎？”
他也聽崔北海說過這村姑帶著三狗兩貂殺死許多五步蛇和銀環蛇的事，這兩種蛇也不是特別稀罕的東西。不過一下子見到這麽多，確實難得。
丁心顏點點頭，又取出一個小的布包，打開送至大掌櫃的眼前。
只見一張薄如蟬翼的朱紅色蟾衣躺在丁心顏的手心，品相完好，大掌櫃頓時激動起來：“這、這是……”
“這就是赤色毒蟾的蟾衣，雖然比不上蟾酥值錢，但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五張來。”丁心顏說著，把赤紅色的蟾衣晃了一晃，放到裝白花蛇的布包旁邊。
大掌櫃的也跟著移過去，緊盯著蟾衣。
這傳說中的東西，居然真在這小鎮上出現了。
當初崔北海跟他說起這裏有奇寶的時候，他還將信將疑呢！
不過，既然蟾衣在這裏，那蟾酥呢？大掌櫃十分期待地看向丁心顏，希望後者能拿出來。
丁心顏卻把兩手一神，撐在白花蛇和蟾衣前的桌子上，問道：“大掌櫃你看看，這些一共值多少錢？”
大掌櫃急道：“那蟾酥呢？”
如果自己能買到蟾酥，那崔北海一定會覺得自己會辦事，也許會提拔自己也不一定呢。
“這麽重要的東西，我自然要等到崔幫主回來才能賣了。”丁心顏說了一個誰也不能質疑的理由。
但聞大掌櫃哈哈大笑：“閣下放心，你賣給我也是一樣的，難道我還敢私吞我們副幫主的東西？”
丁心顏一雙妙目投註在他身上，似乎在判斷能否相信對方。
但終於她還是搖頭道：“不行，我和崔副幫主幫主的事，正要借這蟾酥了結，我給了你，豈不是前功盡棄嗎？你只需幫我看看，這些能賣多少就可以了！”
大掌櫃聽她說得斬釘截鐵，心中大為惱怒，拿起那兩袋東西，隨口道：“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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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破衣爛衫，進來都沒有人搭理，今天她身著淡紫色的棉衣——照樣沒人理她。
在這鎮上，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出現個把真正的達官貴人都不稀奇，何況只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鎮民？
她丁心顏的穿著只不過從一個普通村民升級為一個普通鎮民罷了，一樣沒什麽了不起。
如果說上次她收獲的是訝異和鄙視的目光，那這次收獲的就是“視如無物”的目光了。
不過上次那個四掌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胖的掌櫃，嘴唇上方胡子微微翹起，顯得既刁鉆又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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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心顏在旁邊瞟了幾眼，這才註意到，他們的單方裏面都有某種名貴藥材，看他們的衣著，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是什麽貧寒人家。
她背著藥簍，也不排隊，徑直來到藥櫃前，問那個胖掌櫃：“先生你好，請問崔副幫主在嗎？”
那胖掌櫃正招待一個穿金戴銀、滿頭首飾的胖婦人，手裏的戥子裏還盛著些黃精呢，一聽丁心顏說的話，驚得黃精差點灑了一地。
他喊了一個夥計過來招呼那婦人，連忙走到丁心顏面前：“小姑娘，在下是這個藥廬的大掌櫃，請問你找我們副幫主有什麽事？”
他的語氣十分客氣，又帶著懷疑的意思。
要說一個普通村姑或者鎮民能認識他們副幫主，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對方確實是普通人的形象，談起副幫主的時候語氣和表情卻又如此鎮定，給人一種十分矛盾的感覺。
大掌櫃猛地想起了一個人。
這個人，老四曾跟他提起過，普通村姑打扮，渾身破破爛爛，卻出口成章，又拿出了他所見過的最大的人參，正是因為這兩株人參，副幫主才趕去丁家村北山山谷，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一步，取走了赤色毒蟾。
而這個先行一步、拿走赤色毒蟾的人，也是一個村姑。
前一陣子在丁家村削掉、扭斷副幫主護衛手指的人，還是一個村姑。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救了阿慶、放走王縣令的人，也是同一個村姑。只因這件事他的副幫主並沒有告訴他。
這個村姑，雖然崔副幫主恨她恨得提起來就咬牙切齒，但是卻叮囑他，如果遇到有這樣一個村姑來賣藥，一定要好好招待穩住對方，一邊通知他；尤其如果對方拿來了赤色毒蟾的蟾酥，一定要快快稟告，將它買下。
只是崔北海半個月前就出了遠門，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恰逢這時丁心顏聞言一笑：“我來賣藥。”她見大掌櫃眉目之間有點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道，莫非崔北海不在這裏嗎？
如果他不在這裏，也就能解釋為了他這十天半個月以來，都沒有去丁家村找她了。
大掌櫃慌忙道：“那還請姑娘到後堂一敘，小李，你帶姑娘進去，我馬上來。”
丁心顏知道他要去通知崔北海了，就跟著小李進去，一會兒有人端來了茶水和點心，又過了一會兒，大掌櫃終於來了。
大掌櫃拱手道：“姑娘你好！在下來遲了。”
這本來只是一句客氣話，丁心顏卻道：“大掌櫃，你確實來得晚了些，是不是去通知崔副幫主了？”
大掌櫃楞了一下，心想這姑娘說話為何如此夾生？道：“姑娘說笑了，既然姑娘求見我們副幫主，我豈有不去通知的道理。”
丁心顏抿了一口茶水，悠悠地道：“我猜，此刻崔副幫主一定不在這裏吧？”
大掌櫃聽她這麽說，只好道：“崔副幫主確實不在這裏，姑娘若是有什麽藥品要賣，賣給在下也是一樣的。”
他一雙眼賊溜溜，不停地在丁心顏背後的藥簍裏打轉，心道：難道那麽重要的東西竟會隨隨便便放在一個敞口的藥簍裏？
丁心顏拿起藥簍道：“我這也沒有什麽特別稀奇的藥品，還請大掌櫃不要嫌棄。”
她打開大白布包，露出裏頭的白花蛇：“大掌櫃你看看，這裏面有足足一百條白花蛇，能賣多少錢？”
大掌櫃露出些微驚訝的神色：“這些確實不是最好的藥品，但也是非常珍貴的了，是從北山山谷抓來的嗎？”
他也聽崔北海說過這村姑帶著三狗兩貂殺死許多五步蛇和銀環蛇的事，這兩種蛇也不是特別稀罕的東西。不過一下子見到這麽多，確實難得。
丁心顏點點頭，又取出一個小的布包，打開送至大掌櫃的眼前。
只見一張薄如蟬翼的朱紅色蟾衣躺在丁心顏的手心，品相完好，大掌櫃頓時激動起來：“這、這是……”
“這就是赤色毒蟾的蟾衣，雖然比不上蟾酥值錢，但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五張來。”丁心顏說著，把赤紅色的蟾衣晃了一晃，放到裝白花蛇的布包旁邊。
大掌櫃的也跟著移過去，緊盯著蟾衣。
這傳說中的東西，居然真在這小鎮上出現了。
當初崔北海跟他說起這裏有奇寶的時候，他還將信將疑呢！
不過，既然蟾衣在這裏，那蟾酥呢？大掌櫃十分期待地看向丁心顏，希望後者能拿出來。
丁心顏卻把兩手一神，撐在白花蛇和蟾衣前的桌子上，問道：“大掌櫃你看看，這些一共值多少錢？”
大掌櫃急道：“那蟾酥呢？”
如果自己能買到蟾酥，那崔北海一定會覺得自己會辦事，也許會提拔自己也不一定呢。
“這麽重要的東西，我自然要等到崔幫主回來才能賣了。”丁心顏說了一個誰也不能質疑的理由。
但聞大掌櫃哈哈大笑：“閣下放心，你賣給我也是一樣的，難道我還敢私吞我們副幫主的東西？”
丁心顏一雙妙目投註在他身上，似乎在判斷能否相信對方。
但終於她還是搖頭道：“不行，我和崔副幫主幫主的事，正要借這蟾酥了結，我給了你，豈不是前功盡棄嗎？你只需幫我看看，這些能賣多少就可以了！”
大掌櫃聽她說得斬釘截鐵，心中大為惱怒，拿起那兩袋東西，隨口道：“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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